奈奈亨特零零(lof不更新)

微博同名,亚洲网R18完整版:搜索Na9n7A

梦冷黄金屋 第十三章 狐狸的怒火

   民国/先婚后爱/ooc

  


  红棺是新做的,没有打漆,上好的红酸枝散发着原本的木香味儿。黄仁俊被闷在棺材里,呼气已经有一口没有一口的了,更别再说他身体里着了迷香,本就发不上力,此时憋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随时要昏睡过去。黄仁俊的意志已经涣散,在一轮又一轮排山倒海而来的佛经中,他满脑子只剩下白素贞被法海镇入雷峰塔后的景象。


  黄仁俊小时候初看《白蛇传》时便问过黄婉清:"姐,为何法海这死和尚非要抓白蛇呢?白蛇又不是坏妖精,她只是一心一意想和所爱之人在一起罢了。"


  黄婉清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白蛇的执念是所爱之人,法海的执念便是降妖除魔。法海不通七情六欲,怎会懂爱一个人是何滋味。在法海的眼里,白蛇是要害许仙,而且还要害许多人。你看之后水漫金山,白蛇妖性大发时,便也只记着她的执念,而不顾众生凡人的性命了。"


  黄仁俊还是不服道:"若是法海不抓白蛇,就没有水漫金山了呀!这怎能怪罪白蛇呢?"


  黄婉清笑道:"传说罢了,你为何这般入情?"


  黄仁俊道:"我就是讨厌法海!讨厌法海!佛家之人,为何要管那人妖相恋,自己回寺庙里念经不好?非要管人闲事!这样的人也配叫高僧?"

 

  黄婉清摸了摸黄仁俊炸了毛的脑袋,她道:"谁跟你说佛家之人就都是清心寡欲,不问世事的?多的是借着佛法之名,行不义之事的人。"

 

  "姐姐也觉得法海不义?"

 

  "那倒不是。只是我觉得,只要是人,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贪嗔痴怨念。法海虽是佛中之人,也不例外,定要降妖除魔,也是一种念。人只要有了念,便会一叶障目。他觉得自己在行正义之事,在白蛇看来,他便是那拆散她夫妻二人的魔鬼。凡事不是非黑即白,有的不过是人各自的妄念。你此时站在白蛇的立场想法海,自然觉得他不义。"

 

  黄仁俊听着黄婉清讲了一大通,懵懂道:"姐姐是说,横看成岭侧成峰?"

  

  "聪明。"黄婉清弹了一下黄仁俊的脑门儿,笑道:"不过呢,我最讨厌的并非法海。"

 

  "那一定是许仙!"黄仁俊猜道。

 

  黄婉清摇了摇头:"是白蛇。"

 

  "为何?"黄仁俊不解道。

 

  黄婉清道:"为了男人,不惜折了自己的修为,又堕入妖道,被封进了雷峰塔。若是好好修行,说不定蛇化成龙,能得道成仙。升了仙便能做更多的事,何必要耽于情爱?"

 

  黄仁俊扑哧笑道:"姐,你不是最想要'寻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么?今日怎的变了卦?"

 

  黄婉清有些哀婉地笑道:"因为你还不知道,爱一个人有多痛苦。尤其是,当你爱了与你不可能的人......."

 

  姐姐.......

 

  黄仁俊在心中唤着阿姐,他喘不上气来,只觉得自己怕是要死了。这一生太短暂,黄仁俊他还有好多想去的名山大川没有去过,江河湖海没有见过,太多的话还没有与姐姐聊,要是真折在这儿了,那真是今生白来一遭。可他没有办法了,他入了这局就是棋子一枚,他身不由己。他只想着李帝努跟他说过的话,他想着李帝努告诉他会带他逃离这里,送他去他想去的地方。

 

  李帝努,你又在哪里?说过的话真就不算话了吗?

 

  我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谁也不信........

 

 

  李东赫在祠堂外守着,他看着烛芯在风中跳动,眼看着快要灭下去,却又歪歪扭扭地燃了回来。董和尚带着人在此念经摆阵,李妈守在堂内,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红棺。二房也被人送到了祠堂,只是需要避讳法事,被送进了侧房中,一并跟着人念经。

 

  一名卫兵悄悄走上前对李东赫说了几句,李东赫看了看天色,道:"待送了棺,我自会去车站。"

 

  "可是家主让您现在就去。"

 

  李东赫扫了这卫兵一眼:"我要是离了这儿,出事儿怎么办?"

 

  "这.......可是四少爷那边......"

 

  "无妨,那边的人手是这边的几倍,要是有事早就收到风了。"

 

  卫兵见李东赫不领命,却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军队的规矩就是如此,官大一级压死人,反正李东赫向来稳重,行事自有考量,卫兵便悄默声儿退回了队列之中。

 

  李东赫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块怀表,晚上9:30,离午时还有两个半小时的时间。这法阵是不会中断的,等到两个半小时以后,只怕活人也闷死了。李东赫得寻个法子,可是李妈在内堂守着,内堂的事是轮不到他去掺合的。

 

  此时,他听到了侧房有轻微地夹杂在佛经吟诵之中的敲击声,他迅速看过去,只见侧房的纸窗后头有个小小的人影。李东赫的耳力极好,他知道这声音是有意为之,看着这轮廓也能猜出,这是五小姐。

 

  李东赫思忖了一会儿,他对两个把门的守卫道:"我去那边看看,有些异动。你们轻易不要离开这里,怕是有人调虎离山。"

 

  李糯米一路上都在察言观色,她虽然不能完全明白母亲和丫头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能猜出,父亲心情不好,而且今天自己贸然打电话给二哥的事应该是被知道了。有二哥哥在,二房不会出什么事。可她又听着母亲话里说什么老四和黄家小子的事情,她便想着坏了,定是四哥哥又惹父亲不高兴了。父亲和母亲都向来不喜欢自己与四哥哥亲近的,难道是自己多管闲事,火上浇油了?

 

  李糯米这么想着,心里更是自责。她就应该听大人的话,不要擅自作主,小孩子哪里管得了大人的事?可是她又想,四哥哥在家里没有人照拂,若是自己不再出一份力,怕真是没有人再关心他了。进祠堂偏院的时候,李糯米便远远地看见了李东赫,又瞧见巡逻队把守着祠堂,正堂里经文密密麻麻地传出来,她也能猜到一二,这是家里又做法事。她怕这法事又是给她四哥哥驱邪的,免不了又要折磨人,于是她想,要是能让四哥哥偷个闲也是好的。她便乘着母亲和丫头在抄经文时,悄悄藏了块墨,母亲刚出去小解,她就在窗户边有节奏地敲了敲。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人在侧窗也敲了敲,烛火印着人影,李糯米一看便认出是李东赫。

 

  李糯米趴在窗边,小声问:"东赫,是你吗?"

 

  李东赫小声道:"五小姐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李糯米原本想说的不是这些,可是李东赫一问,倒是真觉得饿了,但她还是道:"东赫,我四哥哥是不是在这儿受苦呢?"

 

  李东赫淡淡笑了笑,心想这小丫头还真是操心,他道:"五小姐宽心,堂里不是四少爷。"

 

  李糯米松了口气,她又好奇道:"那今夜到底为何如此?"

 

  李东赫道:"家主的安排罢了,念一念经家里人心里舒坦。"

 

  "好吧......"

 

  李东赫又敲了敲窗户,他嘱咐道:"五小姐,一会儿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门,可好?"

 

  "为什么?"李糯米不解道。

 

  李东赫道:"记着便是,等结束了,我给五小姐送夜宵。"

 

  "好!那我要吃汤圆!"李糯米便答应道。

 

  "好。"李东赫浅浅笑了一下,眼角扫过了出现在转角处的巡逻兵,他又利索地离开了侧窗,像从未停留过一样。远处的一处竹林丛中隐隐约约有些动静,李东赫本要离开,却听到了窸窣的响声,他回头看向竹林,盯着那暗处看了一会儿。

 

  卫兵上前问道:"李副官,怎么了?"

 

  李东赫道:"无事,野猫。跟我回正门守着吧。"

 

 

  筱竹丛中,一把钢刀收回了裹着白布的刀鞘。锋利的眼神一闪而过,丛中摇晃几下,暗处便没了动静。

 

 

  "啊——!"二太太一声尖叫,屋子里接连传来了女人恐惧的叫声。

 

  灯突然灭了。

 

  李糯米吓得躲进了母亲的怀里,黑暗中她瞧不清事物,她心里只记着李东赫提醒过她的,无论如何,不要出门。她死死拽着二太太的衣角:"妈!我害怕!"

 

  门外传来了响动,经文却依然没有停下来,还在诵念着。脚步声窸窸窣窣地从侧院的房顶上传来,瓦砾被翻的乱响。卫兵们也大喊大叫起来:"有人!"

 

  二太太抱紧了李糯米,碎碎念着:"佛祖保佑!"

 

 

  霎时间,一阵刀光剑影,只听得冷兵热铁叫嚣着,堂屋上的火光尽数灭了,只有枪炮子打出来的火星儿乍闪。二太太吓得腿软跪在了地上,几个女人凑到了一堆,战战兢兢地不敢动弹。谁也不知道外头出了什么事,但是二太太好歹是跟着李长风那么多年的,她知道今夜是有劫数了。敢到李家的祠堂里作祟的,除了妖魔鬼怪寻来了之外,她根本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可能。

 

  此时正堂已经乱了套,僧人和家仆四处乱逃,黑暗中的人影叠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人。卫兵们都是经过精心训练的,此时都找了遮掩处,拔出手枪,对着那些涌动的影子开枪。

 

  影子们的速度极快,目的也非常明确,他们不做任何停留,不做多余的打斗,兵分三路行进着。一路从正门突破,将外围的家兵团团围进了祠堂,一路从屋檐翻身而入,迅速解决顶上的哨兵抢占了制高点,还有一路,从屋檐跳下后,迅速蹿进了祠堂正中央,那是红棺放置的地方。

 

  祠堂里烧纸的火堆还燃着火星,两拨人激烈打斗间,不知是谁掀翻了火盆,漫天的灰烬卷着零星的猩红火光,像黑白无常在为地狱之门扫雪所掀起的厉鬼的骨灰。

 

  李东赫在听到脚步声踏上屋檐的那一刻就躲到了一棵木圆柱后头,弩剑噌噌袭来,射灭了油灯烛台,在陷入黑暗前的那一刻,李东赫转身向着红棺的方向冲了过去。他猫着腰,凭借着极敏锐的听力判断着这群不速之客的落点,然后一一避开,熟络地跃上了祭台。他几乎是撞开了这要四个卫兵才抬的动的巨大棺材板,棺材板露出了一道缝隙,他的手刚要伸下去,刀光一闪,一道极快的身影一刹那便闪现在了他的面前。若是收手晚些,李东赫就成了残疾。

 

  此时祠堂内被打落的油灯碰到了火星,在刀枪相对中,屋内燃起了火。李东赫迅速掏出枪对准了眼前的影子,却在火光乍亮的一瞬间,他呆愣在了原地。不如说,他是被吓的。

 

  李妈早就被撞得摔在了地上,此时她的眼前迅速着起了火,她看着这地狱般的景象,大喊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她心里只道:鬼!有鬼!

 

  一群穿着白色袍子的人错落地站在院中,他们手执钢刀,腰间别着短弩,每个人的面上都戴着浓妆重彩的狐狸面具,纷扰间,根本分不清这些来客究竟有多少,更认不出这到底是人是鬼。

 

  李东赫的手指扣在班机上始终没有开枪,因为他看清了自己面前的这一只狐面鬼与其他人的不同,他的双手上还扣着特殊锻造而成的镣铐。这镣铐分明是李东赫今日亲手给这个人戴上的,李家的制式特殊,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群狐狸身手及其不凡,钢刀一出,无论是经过多少精密训练的卫兵在他们面前都像孩童一般轻易便被放倒在地。他们似乎并未动杀心,刀影掠过,只有刀背和刀鞘精准地砸在能将人放到却又不会致使人死去的位置上。

 

  大火熊熊燃起,李家的卫兵横了满地,念经的和尚们都被白狐狸抓着踩在了地上,李家的仆人畏畏缩缩地躲在角落里,大气儿都不敢出。李东赫的脖子上已经架上了其余白狐狸们的钢刀,他松了手,手枪掉到了地上。

 

  领头的白狐狸没有多花时间在李东赫的身上,而是迅速撞开了红棺,他跳到了棺材边缘,伸手向棺内探去。确认了里头的祭祀品还有一口气残余之后,白狐狸松下了肩膀。随着越燃越大的焰火,白狐狸缓缓地站起了身,直挺挺地站在了这红棺上,以一个诡魅地角度歪着脑袋,瞧着堂下的人。白狐狸扫过了每一个李家的人,每一个念经的和尚,每一个参与到祭祀中的人。

 

  狐狸拔出了钢刀,狠狠地往前一甩,直直地插在了姓董的和尚的脚跟前。董和尚紧闭着眼睛,只管念经,好似多念几句,佛祖便能降身一般。

 

  "来者何人?"董和尚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白狐狸低沉的声音幽幽地从面具背后钻了出来:"你杀过的人。"

 

  "贫僧从不杀人。"

 

  白狐狸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笑话,他仰天大笑起来,道:"大师,我真是好奇,你死了以后,究竟是升天拜佛,还是下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董和尚睁开了眼,他听出了这个声音,他道:"阿弥陀佛,四少爷,该以大局为重,不要轻易坏了家主大事。动了红棺,西线——"

 

  一声清脆的破空声打断了和尚未说完的话。

 

  "吵死了。"一个慵懒的声音轻飘飘地响起,而在此之前,董和尚身后一步的地方并没有人影。这个身着东洋制式布衣,留着一头长发的男人,像是真正的鬼魅一样,凭空乍现在此,并轻而易举地斩断了一个人的头颅。

 

  鲜血喷得四处都是,圆滚滚的头颅滚到了角落里,神经还未完全死去的和尚,嘴角还一动一动的,似乎尚不知道自己的脑袋已经和身体分家。凄厉的惨叫声四起,李家人都匍匐在地上,被这血腥恐怖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李东赫被白狐狸们押在棺材旁边,跪在地上。他眼看着戴着镣铐的那只白狐狸把黄仁俊从红棺中拉了出来,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里最隐晦的角落里似有一块大石头真正的沉入了海底。若是那晚,他也能将四太太从棺木中拉出来便好了。

 

  整间祠堂几乎要被烧没了,搭建好的祭台和那口名贵而瘆人的棺材都被烧得看不出原形,列祖列宗的牌位一个接一个的倒塌,横梁掉下了屋顶,圆木柱再也支撑不住李家几百年的宗祠,一根接一根的倒下。

 

  白狐狸抱着一个身着红衣的人,站在宗祠的最中央,看着这熊熊烈火愤怒的燃烧着,将所有的三纲五常都烧断,将所有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全都烧得面目全非。

 

  什么佛,什么礼,什么规矩,什么禁忌,只要是吃人的,都得毁了它!

 

  燎原的火烧起来了。

 

  这只是一个开始。

 

评论(27)

热度(141)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